斩杀太监的国主看都不看后者一眼,而是转身面向绝美女子。
面色从刚才的狰狞变得和善,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爱妃莫要惊慌,待朕去杀了这群作恶之徒。
好让爱妃看看这片江山到底是谁的。”
无度,张狂,滥杀,温柔。
寥寥数息,秦暮便感受到来自国主所散发的气势。
可不等他有所感慨,便随着国主的目光望向寝宫之外。
门外立着文武百官,见到国主走出寝宫纷纷低头行礼。
国主看也不看他们,扬声说道:“为朕披甲,朕要御驾亲征!”
语气森然,寒意逼人!
南国军队携带着数以万计的灾民一同攻打古国,并于夜晚包围古国国度,不出一日破城而入。
他们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古国都城中所有敌军关押,宝物美人唾手可得。
当日傍晚,残阳如血。
南国之人随其国主伫立于在寝宫之前,古国国主身上贵重的宝甲早已破败不堪。
数道大大小小的伤口横列其中,上面是早已流干的黑色血迹。
凌乱的长发遮住这人的面庞,透出白骨的伤口在残阳照射下闪着血色光辉。
最惨重的伤势莫过于左胸口那处森森地黑洞,其中碎肉满挂,仔细看去还能透过黑洞看见身后大门颜色。
即便如此,国主手中仍旧紧握一柄断剑,透过长发双目瞪圆的怒视前方。
他的脚下是数不清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身穿着鲜明的南国服饰。
发僵发硬的尸体在他脚下如恶鬼般,仿佛要把这人撕咬成渣。
国主纵然身死也未曾后退一步,在他的身后寝宫大门紧闭。
除了偶尔伴着血腥味吹来的清风,其中不见任何声响。
“陛下,这里面所住的便是古国最美的女人吗?”
一位将士沉声问道,双臂紧绷丝毫不见懈怠。
可是眼底那抹贪婪却暴露了他的本性,随着他的发问其身后一干士兵皆是目光灼灼摩拳擦掌。
身材较为清瘦的南国之主并未答话,而是带着缅怀的看着眼前这位纵然身死也不曾倒下的男人。
“十年前朕为你俯首称臣,在你脚下如同野狗,谁能想到再次相见竟是这般情形。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爱了美人却弃了江山。
可悲可叹。
众将士听令,随朕杀入寝宫。
让这古国最后之地,隶属我国之土!”
听闻此话,南国之主身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后如潮水般涌入寝宫。
那道纵使身死也未曾后退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如同杂草般被撕的四分五裂,不知有多少沉重的战靴从他身上踏过。
如同梅花一般,零落成泥碾作尘。
“哎。”
当紧闭的宫门正要被粗暴的推开时,一声叹息响起。
随后一席白衣自寝宫渡步而出,视恶鬼般的南国士兵如无物,缓缓来到那具被人践踏了无数遍的尸体旁。
“你视我为生命,我却为你带来灭顶之灾,叫我如何还你?”
一双葇夷温柔的擦拭着那坚毅面庞上的血迹,可不管如何擦拭都无法看清日夜相见的面容。
是泪水沾满了面庞?还是南国人的钢刀连这张脸都没有放过?
女子站起身无视南国人打向自己的贪婪目光,目光如剑般透过层层人影看在南国之主身上。
南国之主从初见女子绝美面庞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并没有像其他将士一般仍旧沉迷其中。
自从十年前他被古国国主羞辱后便没了能力,从那时起便只爱龙阳。
只是那时的古国国主威势滔天势不可挡,他作为小国之主敢怒不敢言。
一腔苦楚只能化为咽在肚子里慢慢寻找时机,终才有了十年之后的如此场景。
“你……真是长了一张连朕看了都不禁沉迷的脸啊!”
南国之主不禁感慨的,可是女子却不曾答话。
那双眼睛之中所迸发的光芒越来越盛。在残阳的照射下几乎快要化作实质般。
“你爱我一生,我护你国土千年平安!”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悲痛欲绝的伤心。
遮天蔽日的白色长尾所带来的不仅是震撼,更有凌冽杀机。
……
残阳映血下的城头,一席孤独白衣静静伫立,裙下是点点斑驳的血迹。
“看够了吗?”
女子静静地望着残阳,语气平淡的说着。
一道身影渐渐凝实,秦暮出现在她的身旁。
“四十年前他才三岁,抓过一只白蛇准备圈养起来。
十岁那年母亲去世,二十岁父亲驾崩。
他身为独子放弃了所钟爱的琴棋,将自己埋头于国事中。
陪伴他多年的白蛇被亲手放走,恐怕从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的人了吧?
从那以后他变成了对外凶狠暴戾,对内蛮横无理的君王。
古国在他的手中越发强盛,以前敢在他头上撒野的邻国现如今只敢唯唯诺诺,兵戎相见的敌国成了废墟中的砂砾。
可谁都不知道的是,他会在孤身一人时候抱头痛哭。
谁能想到小的时候连蚂蚁都不敢杀的男子……会变成这样?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刻,哪怕死的时候还在惦记着别人。
几年前他便放权,希望有朝一日古国没了他也能继续繁荣下去。
可是啊……
那些早就习惯了依靠他的人,始终是一盘散沙。
难道想活成自己的样子也是错吗?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女子吐露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秦暮顺着她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天边的残阳。
那残阳至始至终没有变过,如血一般笼罩着这片被战火摧残过的大地。
半晌之后,他才吐出一句话来。
“正是因为他是国主啊……”
听闻秦暮的话语,女子飒然一笑下顿时风情万种,就连那如血的残阳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在这里看了万年,又怎会想不明白其间的道理。
“哀家在这里等了万年,可是却没有等到想要的结局。
你说,哀家还需要在等吗?”
秦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声。
见他这般女子也不着急,而是将遮天蔽日的白尾缓缓收去,盯着秦暮的眼睛问道:“如今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面对女子的问题,秦暮僵着一张脸,腮帮不断鼓动却不知如何作答。
“你若不肯说,那哀家便自己来看。”
女子说话间残阳渐落,漆黑的夜色如同黑布般笼罩大地。
夜色以极快的速度将城所覆盖,秦暮仅能看见一条晶莹剔透的白尾以及那一张娇媚动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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