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院祈音九岁那年第一次拜访的场家时,曾被的场家气派的后院所震撼过。
如今三年过去,早已经习惯了的场家风景的她,依旧觉得这里的一花一草都美得不像话。
家仆刚才告诉祈音,在家养病的的场静司因为想透透气,去了后院散步。
祈音沿路去了风景最好的花园和池塘,却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究竟跑哪儿去了?
越是找不着人,着急想要回家的她越是烦躁,好在终于,她在后院偏角处一棵灿烂绽放的樱花树下找到了他。
黑色短发的少年随意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樱花树粗壮的树干,正合着眼睛,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
在他头顶,近乎透明的粉色花瓣簇生在纤细繁茂的树枝上,被清凉的春风一吹,大片大片飘落下来。
是一副安静又唯美的画面,祈音甚至稍稍看入了神。只不过……
眯起眼,祈音眼尖地发现,的场静司身上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襦袢!
他、他怎么没把应该穿在襦袢外的和服穿上呢?
就算是在家里,只穿一件内衬也太随意了吧?若是被外人看见,的场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虽然这是的场家的后院,几乎不会有外人出现就是了。
西山院祈音本来就对自己非要跑路为的场静司送笔记的事情不满在心,见他明明病了还穿得这么单薄在外吹风,一下子变得更加生气。
这样糟蹋身体,真是活该他生病。
虽然西山院祈音在心里骂他吐槽他,还是不得不背着一书包的笔记走上前去。
的场静司对她的靠近浑然不觉,似乎是睡着了。
祈音眉尾抽了抽,打算直接把某人叫醒,再用大发慈悲的语气告诉他,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笔记。
但是————
走近后,看着眼前闭目小憩的少年,她明明已经张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
睡着的的场静司看上去太无害了。
简直毫无防备。
白色襦袢包裹着少年纤瘦的身躯,他的胸口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着,姣好的面容上,那双平日里能够一眼看透人心的赤红色凤眼轻轻闭合着。
他似乎正在做梦,纤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眉头锁紧了片刻,又舒展开来。
祈音平日里很难得这样安静观察他。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明白那些喜欢的场的女生了。
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的确很赏心悦目。
低头凝视着他无害的睡颜,原本一肚子不满的祈音突然没了脾气。
她抬手整理了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心想:要不,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怎么说也是病患嘛。况且今天的风,似乎也不是很冷。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也看在他有好好保存自己送给他的礼物的份上,就饶他一次好了。
祈音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在她抬眸的时候,刚好又几片樱花飘落到面前,于是她伸手将其接住。
这棵树下的风景很美。的场静司还真是会找休息的地方。
又看了一眼树下睡熟的的场静司,祈音叹了口气,笼着校服的裙摆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慢慢等待的场静司醒来。
但他,怎么一直不醒来啊。
这该不会要直接睡到晚上去了吧?
祈音等着等着,都等困了,干脆不再浪费时间,把笔记拿出来阅读复习。
读着读着,眼睛有点累,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努力保持清醒,却还是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天空上高挂着的圆月。
祈音眨了眨眼,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等、等等?她不是在等的场静司吗,怎么睡着了?!
祈音猛地坐起身来,忽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从身上滑落,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浅色的薄毯。
“你醒了啊。睡得好吗,祈音妹妹。”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祈音扭头一看,看见了坐在距离自己一米外,正靠着樱花树干,借着一盏油灯阅读笔记的的场静司。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睡了多久?” 祈音问。
“没多久,大概两小时吧。”
祈音抓紧大腿上的薄毯,“这是你给我盖的?”
的场颔首,“嗯,是我。毕竟天色晚了,要是被风吹着凉就不好了。”
居然被这家伙体贴了……
虽然不情不愿,但祈音还是小声道:“…………谢谢。”
的场静司扬了扬唇角, “没什么,我还要感谢祈音妹妹特意过来给我送笔记呢。”
祈音睁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给你送笔记的?”
“猜的,肯定是老师拜托你过来的吧。” 的场静司轻描淡写地回答,“毕竟祈音妹妹没事不会踏入的场家,总不会是特意过来探病的。”
祈音:“…………”
的场静司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不是听闻他生病后,会特意过来探病的人。
可是,就这样被直接戳破还是蛮尴尬的。
祈音不由得鼓起了脸,试图遮掩:“你这么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毕竟从小认识,知道你生病后,我还是很有可能过来看望你的啊。”
看望你到底病得有多重————祈音在心中默默补充。
“是吗?”的场静司笑着听完,弯曲了眉眼看向她,“那还真是我失礼了。”
祈音心虚地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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