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兄,不可放其离去!”
展昭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劝道。
柴信眉头微跳,扭头看向他,淡笑道:“展兄弟,我只答应你帮忙救人,并未说要帮你除掉曹正淳。”
此言一出,场间气氛都不由为之一凝,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包括展昭在内,众人忽然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和他们预想中的有很大不同。
柴信对他们的想法并不在意,只是平静地道:“难道各位以为,宋廷之混乱,就源于一个宦官么?”
只此轻轻一问,却如惊雷乍起,听得众人神色骤变。
“你们信不信,今日我若杀了曹正淳,朝政不仅不会因此变得清明,反而会愈加混乱?”
他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带着一种洞明世事的智慧。
“曹正淳一死,你们奉若神明的贤王赵无视,可就再没对手了。那本就可怜的小皇帝,日子怕会越发难过。”
居然用“可怜”二字形容一位皇帝,用“大不敬”来形容毫不为过。
但由于柴信此前已经有过更加激烈的言辞,这些反倒不算什么了。
在场几人都是聪明人,此时都在深思其话中的深意。
与此同时,曹正淳已经收拾好人马,打算撤离此地,却闻一道轻喝暗中传来。
“一派胡言!”
随即,一道身穿白色华服的身影自林中跃出,一柄折扇握在手中,俊俏的面容之上满是愤怒。
“海棠,不要冲动!”
在她身后,立刻跟来一个青衣身影。
这两人,便是已经赶到上官海棠和段天涯。
在两人身后的树下,一个怀抱长刀的黑衣男子,正面色冷漠的站在那里,自然正是归海一刀。
护龙山庄天地玄三大密探,在此齐聚。
上官海棠一个闪身径直来到柴信身前,满脸怒容地呵斥道:“柴兄,本以为你是个侠肝义胆的正直之士,岂料在人后如此中伤我义父!”
段天涯跟着她来到近前,想要将拦住。
无奈上官海棠此时正在气头上,一反平日温和从容,谦谦如玉的形象,根本就拦不住。
这也不奇怪,上官海棠自幼被赵无视养大,视其如师如父,对其敬仰与信任早已融入血液。
此刻骤然听闻有人如此“污蔑”赵无视,尤其还是当着展昭、张进酒等她看重的人面这么干,她又岂能不怒?
不要以为展昭和张进酒蒙着面,就能瞒过上官海棠等人,那是脑残电视剧和智障小说里的桥段。
如果是深夜或许还有那种可能,但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别说展昭背后的巨阙剑,以及张进酒手上的酒葫芦,单是从两人的身形上,上官海棠等人就能轻易看出其真实身份,连一刹那的犹疑都不会存在。
“上官庄主,我这些话到底是恶意中伤,还是实话实说,你不妨问问段兄。鉴于你是展兄弟的朋友,我可以容忍你这次的无礼。”
柴信话只说到这里,便不再去看上官海棠。
说起来,上官海棠也着实是个可怜人。
原着当中,她最终的死,很大程度上有归结于他一生最信任、最敬仰的义父赵无视。
虽然杀她的人是柳生飘絮,可柳生飘絮背后一切的真正策划者,实际上还是赵无视。
众人听到拆新的话,不由纷纷把目光投向段天涯。
上官海棠听闻这突兀的一句话,满脸的怒意也不由为之骤然一凝。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段天涯在听到柴信的话以后,第一时间流露出的并非愤怒与不喜,反而是犹豫和纠结。
尤其是刚才,段天涯还在阻止她向柴信发难。
这显然有违段天涯一向为人的准则。
段天涯的性格固然沉稳内敛,但却嫉恶如仇,尤其对赵无视极其敬重,比她上官海棠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以往,听见有人这么编排赵无视,他纵然不会大发雷霆,也必然会冷静果断地加以反驳。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似乎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言说。
“这……事情我还并未调查清楚,现在不是谈论的时候。”
段天涯沉默片刻,最终如是说道。
此言一出,好像什么都没说,可实际上却比说了任何实质内容,都更加让在场之人震惊。
恰好在这时候,曹正淳已翻身上马,忽然高声插话道:“世人都道我曹正淳是最大的奸臣,以妖言蛊惑圣上,祸乱朝纲。殊不知,纵然咱家确是奸臣,可纵观古今数千年,岂有太监造反成功的先例?”
“走!”
言罢,也不等众人答话,便直接纵马带众人离去。
这话一出,更是在场间众人的心头,敲上了一记重锤。
“狗贼,真是妖言惑众!诸位皆是明辨是非之人,我义父为大宋江山呕心沥血数十载,一片丹心日月可鉴,难不成仅凭小人的几句话,便能全然颠覆么?”
上官海棠见众人反应,一时间不由气血上涌,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愤懑之中。
这番话里,也不乏对柴信含沙射影的斥责。
其实,最让她感到难受的,不是其他人的反应,而是她义兄段天涯的表现。
柴信倒是没跟她计较,一个可怜的蒙鼓人罢了,知道真相对其而言本就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大哥,旁人不知义父为人,你我自幼跟在他老人家身边,难道还不明白他么?义父如今的处境本就是如履薄冰,若连我们都有所动摇,他老人家岂不是更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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